【Priest部分作品金句不完全整理】

二白-今天又换头像了:

草玄:










《杀破狼》







未知苦处,不信神佛。




臣顾昀,救驾来迟了。




至此,山河依旧,四海清平。




临到阵前,谁不想死谁先死。




这一宿,夜河流灯,魂归故里。




烈火浮于海上,忠魂粉身碎骨。




经年痴心妄想,一时走火入魔。




我大将军一言九鼎,战无不胜。




无主帅令,玄铁营寸步不敢退。




……恍如隙中驹,石中火,梦中身。




何人知我霜雪催,何人与我共一醉。




敬皇天后土,愿诸天神魔善待我袍泽魂灵。




为将者,若能死于山河,也算是平生大幸了。




附一掌送抵江北,替我丈量伊人衣带可曾宽否。




生于陈氏,入道临渊。岂敢托荫于先辈,苟全于人后。




我到过一生归宿之地,生前身后再无遗憾,不必留什么血脉。




虎狼在外,不敢不殚精竭虑;
山河未定,也不敢轻贱其身。




可惜顾昀那地痞流氓的皮肉下、杀伐决断的铁血中,泡的是一把潇潇而立的君子骨,做不来谋君窃国的事。




心有一隅,房子大的烦恼就只能挤在一隅中;
心有四方天地,山大的烦恼也不过沧海一粟。




倘若天下安乐,我等愿渔樵耕读,江湖浪迹;
倘若盛世将倾,深渊在侧,我辈当万死以赴。




天赐乃山川草木,土种鱼畜,地下流金;人为乃圣人之说,工建技艺,火机钢甲。此二者也,如梁如柱,可以独倚,不可俱断。为君者当谨记于心。




“你说你有一个私愿,上一封信写不下了,下次再告诉我,到底是什么?”
“给你……一生到老。”
“这是你说的,大将军一言九鼎……”
“战无不胜。”




我少年时就看着义父房里不可避世的字长大,后来又跟师父走遍山川,一口世道艰险不过方才浅尝辄止,岂敢就此退避?此身生于世间,虽然天生资质有限,未必能像先贤那样立下千秋不世之功,好歹也不能愧对天地自己……
和你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长庚




他原来总觉得自己的归宿就是埋骨边疆、死于山河,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把烟花,放完了,也就算全了顾家满门忠烈的名声。
可是事到临头,凭空冒出了一个长庚,一巴掌将他既定的轨迹推离了原来的方向,他忍不住心生妄念,想求更多——比如在社稷损耗过后,还剩下一点不残不病的年月,留给长庚。







《六爻》







处处是绝境,处处是生机。




外有天大地大,我独身陷囹圄。




千丈深渊,未及心上一捧桃花潭。




唯有不周之风扶摇直上,腾天潜渊。




想必若能死而无憾,就算是飞升了吧。




既称尘缘,便似喧嚣,来而复往,不可追矣。




落在一片莽莽苍苍的世道上、茫然失沽的措手不及。




千头万绪,不必言明。你已是我红尘中牢不可破的牵绊。




“大道五十,天衍四十九。”万事不得圆满,但总有一线生机。




不必自矜,也不必自苦,三千大道,若你足够疏阔通达,总有一天能殊途而归。




每一代人的上下求索,都是从亲手将父辈埋葬在土里那一刻开始的。




纵有万古云霄,一家一国的兴衰重要么?
横有千人往复,一人生死与荣辱重要么?




只要不瞎,谁站在远处都看得见绵绵河山壮阔,可是身在山中,谁又能在云雾深处找到自己身在何方?




仲夏夜里蝉声四起,越发显得四下安宁。唯有夜空中一把银河如练,掬一捧光华万点,皎皎万岁春秋。寒来暑往,枯荣明灭。




供荒千年的寂寞只融化在一个人身上,相依为命久了,牵绊早就已经深似北冥之海,只多看那个人一眼,心里就是一片草木荣华。



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
大约天道面前,所谓神龙与大能,也不过是一群蝼蚁吧?
这样一想,真是又开阔又心酸。




一时间,少年光阴终于跨过百年的抵死挣扎呼啸而来,他仿佛一场大梦初醒,心头每一分不经意掠过的茫然都被浓墨重彩地加持一番,分毫毕现地恍如昨日。




几百年匆匆如浮光掠影,只得这一点滋味,尝的他神魂颠倒。
甜是百花酒的甜。苦是他三魂附在铜钱中,看扶摇山野草萋萋,再无人种花的苦。仿佛甜只有一瞬,苦却苦了很多年。




从“扶摇”二字落成,古老的石碑奠定数千数万年的传承,九层经楼落地而生,门口大的、小的、胖的、瘦的足迹渐次闪过,或浅如轻纱,或深入石体,然后它们全部消失殆尽,唯有幽潭涧边的草木,年复一年,渐成碧涛。
沧海与桑田,落在千古未改的细雨微风下,经久不衰的唯有枯荣轮回。







《坏道》







人间就像是水,从零度到一百度不等,有人心冷似铁,有人温情脉脉,有人胸怀冥火。




走过所有苍苍莽莽、鬼魅丛生,踽踽一人,而让我遇到你——才知道上苍其实也没有亏待我多少。




人活在这个世界上,如果没有信仰,没有希望,没有期冀着一些好的事情会发生,那他其实已经死了。




上帝说,要有光——从此光明和黑暗泾渭分明。然而只有一种东西能渗入其中、漫无边界地沟通彼此的话,那么,我希望,它是爱。




当你以恶意去揣度人性的时候,地狱大门打开,魑魅横行。可是如果你有点耐心,有点包容心,有时候,这个世界也不会那么得让人失望。




人心是个黑箱,没人能说出里面究竟藏了什么,风光霁月下也许会是暗潮涌动,从每一次恶念里吸取力量,渐渐成形,破笼而出,阳光照不到的地方,遍生污秽。
然而,我们毕竟还是生活在阳光下的。







《镇魂》







不死不灭不成神。




生不由己,不如不生。




你不一样,我那么喜欢你。




邓林之阴初见昆仑君,惊鸿一瞥,乱我心曲。




打败你的,永远不是高山,而是你鞋里的那颗沙。




镇生者之魂,安死者之心,赎未亡之罪,轮未竟之回。




未老已衰之石,未冷已冻之水,未生已死之身,未灼已化之魂。




九幽听令,以血为誓,以冷铁为证,借尔三千阴兵,天地人神皆可杀!




我连魂魄都是黑的,唯独心尖上一点干干净净地放着你,血还是红的,用它护着你,我愿意。




人心存污,常忧思而多苦,固怒而生怨,尽可为不可为之事,唯不作恶三字,乃天下大善,可济世镇魂者,无他耳。




自古有轻生酬知己,我既然肯为了你死,当然也肯为了你活着,我求仁得仁。你也一直没哭过,别为了我哭。




能击垮最坚硬的心的,从来都不是漫长的风刀霜剑,而只是半途中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,或是那句在他耳边温声说出来的:“回家吧。”




“有一个人,我和他萍水相逢,什么关系也
没有,在他心里,我只是个说过两句话的陌生人。”
“可我还是想再多看他一眼。”




每个人在为别人做什么的时候,哪怕他再
心甘情愿,再默默无声,心里也总会有那么一丝希望,希望有一天对方能看见,我不能免俗。




我富有天下名山大川,想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,不过就是一堆烂石头野河水,浑身上下,大概也就只有这几分真心能上秤卖上两斤,你要?拿去。




所谓命运,其实并不是什么神神叨叨的殊归同途,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束缚着你,而是某一时刻,你明知道自己有千万种选择,可上天也可入地,却永远只会选择那一条路。







《残次品》







他是联盟最后一位上将。(118章)




再好的花,也要应季才能开啊。




人们苦苦挣扎,慷慨赴死。
人们苟且偷生,背信弃义。




将军,我是不是出生以前就认识你了,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?




很少有人会因为“付出”而受伤,伤口往往都是来自于愿望的失落。




既然风浪总会来临,与其做听天由命的沙堡,不如亲自站在风口浪尖上。




残骸是他的遗体,石像是他的荣耀,肩章是他的一生信仰,爱人是他的魂归之地。




狂躁和暴怒是人们试图控制恐惧的方式,能让躲躲藏藏的小老鼠都露出狰狞的獠牙。




“我们来自海角,封闭沉默的群山。
在星光抛弃的草原,点起呼唤自由的烽烟——”




“可是我能怎么办?”
“我活着就剩这一点意义,不喜欢就能不要吗?”




至此,祸乱的星辰终于回归正轨。
人们生于信仰,毁于信仰。
人们在信仰的灰烬里重生。




可是谁知道,人一生的际遇竟能这样无迹可寻,为人的岁月短如流星,灿烂的燃烧一下,终于还是成了泥沼中颜色暗淡的铁石。




比金钱更珍贵的是知识,
比知识更珍贵的是无休止的好奇心,
而比好奇心更珍贵的,
是我们头上的星空。




假如像古代神话里那样天降洪水,
所有人奔跑逃命。
我愿意做那个逆着人潮而上、
第一个被洪水淹没的人。




这世界上,谎言与江河泥沙俱下,看似真假难辨。
可是除了真相,没有什么是天衣无缝的。
所有秘密都有曝尸于青天白日下的一天。




他只好沉在淤泥里,背起山河,自己来做那个挖开深夜的人。
“我会自己把你留住。”
“我不想再给你机会了,我要判你无期徒刑。”




假如在宇宙中粉身碎骨,残骸将漂泊于永夜,有朝一日在碰撞中湮灭,成为星星的一部分,而灵魂将重回故里,回到你出发的地方、你誓死守卫的地方——自由誓言万岁。




死亡就好像光、爱情和宇宙洪荒一样,是永恒而不朽的,每一次人们以为自己即将战胜死亡的时候,很快又会发现,前方依然是望山跑死马一般的漫漫长路。
而一座山之后,往往是另一座山。




我带着深藏骨血的仇恨与酝酿多年的阴谋,把自己变成一个死而复生的幽灵,沉入沼泽,沉入深渊,我想埋下腐烂的根系,长出见血封喉的荆棘,刺穿这个虚伪的文明。
我到了淤泥深处……捡到了一颗星星。




陆必行恍然大悟,原来所谓“五内俱焚”也好,“欣喜若狂”也好,都能被一针舒缓剂六号严丝合缝地盖住,因此这悲欢是这样的浅显,远不如这声姗姗来迟的心跳来得惊心动魄——
它震碎了星辰万年,也震碎了他陆必行。




他这一生,戎马倥偬,如星空利剑,外人看来,就像是权柄与力量的象征,却原来总是被“无能为力”反复磋磨,亲人、朋友……身边的人与事,都像细沙一样地淌过,无法挽回地离他而去,再在他指缝间留下条一条细碎的伤。




世界上每一个命运的转折,都伴随着冥冥中这一点运气。
如烟如海的时空中从光到宇宙,再到折叠的量子与人世凡尘的悲欢,无不伴随着冰冷的概率,那些骰子在命运里不住旋转,又不住奔向下一个不可知的方向。




“不,”陆必行接管了指挥舰的驾驶权,目光却没有离开林静恒的眼睛,“我说的是——你要和我在一起吗?允许我用一枚戒指绑住你,在法律规定下,把余生分一半给我的那种。”
林静恒苦笑:“‘余生’弄不好就剩下几分钟了。”
“剩下一秒也是我的。”




当他无处着落,厌人厌世、随时能舍命的时候,悬成一线的命运总能堪堪将他吊起。
而当他终于有一个“拼尽所有也要回去的地方,最后一秒也要挂念的人”的时候,那根让他厌倦的命运丝线却突然断了。
原来他的一生,从出生开始,就是一场“不尽如人意”的事故。




原则和信念这种东西,像脆弱的花,美则美矣,却只有在温柔舒适的环境里才能存活。
而当他们进入丛林的时候,就会发现这些曾经以为高尚无比、宝贵无比的东西都是桎梏,都是绳索,如果不能及时放下,那么不管是力大无穷的巨人还是七窍玲珑的智者,都会被绑在那里,任人宰割。




托马斯杨哑着嗓子吼道:“白银三收到!前往玫瑰之心,随时待命! ”
“白银一收到。”
“白银十正在前往玫瑰之心。”
“白银六集合完毕,随时为您待命,将军,二十二年不见,久违了。”
“白银四折损过高, 整个第四卫,目前只剩三人两架机甲,十六年来,我们从未放弃战斗,很高兴再次听见您的声音,我的将军。”




“虽然,”陆必行接上他的话音,“林静恒统帅这个人,审美成谜,洁癖,脾气又不好,该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,他眼里不揉沙子,该明白谨慎的时候,他又比谁都粗心大意,连定好的对戒都能弄丢,据说他还打算不讲理地找人工智能索赔——”
广场上的林静恒:“……”
众媒体人:“……”
“丢的那对戒指款式照抄了他祖父的求婚戒指,把人家原稿直接拿走用,一笔都没改,我都不知道他是想求婚还是想给祖母上供。幸亏我还偷偷准备了一套备用的。”陆必行无奈地一摊手,“可是有什么办法呢?你们有空顺便去自卫军那边帮我采访一下,问问他们统帅的声明到底什么时候能出。”







《默读》







那么浅的胸口,那么深的心。




皮囊往往把真相藏得滴水不漏。




我不是凝视深渊的人,我就是深渊。




未经允许,擅自特别喜欢你,不好意思了。




真正的你只要还有一息尚存,总会试着发出微弱的声音。




再相信你一次,虽然你有这么多不靠谱的前科,再让我伤心……
好像也不能不爱你。




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, 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, 滚烫的馨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, 草扎的精神,从此万寿无疆。




树长高了、路变窄了,曾经荒无人烟的地方居然也成了一片景区,从高处往下望去,晨曦未至,灯火万千,是一片物是人非的繁华。




世界上一切深沉的负面感情中,对懦弱无能的自己的憎恨,永远是最激烈、最刻骨的,以至于人们常常无法承受,因此总要拐弯抹角地转而去埋怨其他的人与事。




“对了,我手机的锁屏密码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,那天的日期……你发现你妈妈自杀那天。”
“不对。
“是我遇到你的那天。”




往前走,往前看,哪怕前途一片迷惘,哪怕只是凭着惯性继续往前走——
总有一天,会在自己漫长的脚印中找到方向。
只是大概需要一点耐心。




童年、成长经历、家庭背景、社会关系、创伤……我们不断追溯与求索犯罪者的动机,探寻其中最幽微的喜怒哀乐,不是为了设身处地地同情、乃至于原谅他们,不是为了给罪行以开脱的理由,不是为于跪服于所谓人性的复杂,不是为了反思社会矛盾,更不是为了把自己也异化成怪物——
我们只是在给自已、给仍然对这个世界抱有期望的人——录找一个公正的交待而已。







《山河表里》







周遭满是欢喜,我只顾着心疼。




苦难和信仰,从来都是不可离分的。




“希望”不是人心里的东西吗,怎么会没有了呢。




世界上酸甜苦辣,百般滋味,你和我尝到的是同一种吗?




花非花,雾非雾,故人非故人,再熟悉的争吵,也是回锅的一碗冷饭而已。




出生与入死都没有意义,到头来,这个世界所有的奇迹都只不过是暂时的侥幸。




世界上有多少人是真心诚意地想死呢?他们其实大多数只是一念之差,或者身不由己而已。




如果某一秒,你不知道自己在哪,那么其实你在哪都是一样的,这时你就要过好这一秒,不要胡乱猜忌。但如果某一秒,你知道自己在一颗坏种子里,就不要欺骗自己,从这一秒开始,想方设法逃出去——
是遥远的过去与模糊的未来隔着经年窃窃私语,而他拼命地想要听清,那些话音却如岁月中的流沙,轻飘飘地便将他丢在身后。
只要不自欺欺人,每时每刻念念清明,那么——有我即不虚。







《过门》







“同性恋敬健康、自由。”(私心)




有一蓑烟雨,何不任平生。




天地间羁旅客,离别三十余年,到头来,终有一聚。




不过认为高考里多十分就能改变自己命运的人,这辈子估计也就那么点出息了。




狗只能活十几岁。
灰鹦鹉的寿命有五六十年。
父母不可能跟你一辈子。
“我一辈子都爱你。”




流走的光阴,逝去的生命,破碎的镜子行将就木的爱情……都是无法挽回的,道歉不行,哭更不行。




有些人的一生,大概只能在特定的年龄、特定的环境与特定的人动一次刻骨铭心的感情,伤筋动骨,让后面的都成了狗尾续貂。




熊孩子或许愿意以“混账”为荣,但没有一个少年人愿意接受自己“软弱”。渐渐的,那些无法忍耐的时光都成了锉刀,刮骨疗毒似的狠狠地锉去他身上的浮躁。




这时天还是清的,地还是厚的,交通还是拥堵的,地球还没有毁灭,余下的年岁也依然丰盈。
而当年的校舍房屋、书本纸笔都已经放旧。
唯有旧人成了新。




尘世间悲恨欢喜,从今往后,都没了瓜葛。
人与人之间 ,好似浮萍与转蓬,缘聚缘散、缘起缘灭,都是无常事。父母兄弟也好,爱侣故旧也罢,说起所谓“天长地久”,其实不过是麻痹大意的子虚乌有。
来时日,聚时日,多一天就是赚一天,随时能戛然而止……只是凡人大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,他们总觉得自己是“失去”了什么。




凡人的肉体终会腐烂,灵魂也难以不朽,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,是连自己都无从预测的 或者被诱惑,或者被逼迫。蒲苇并不坚韧,潘石也终有转移,山盟海誓这玩意再挂在嘴上,可能也只剩下说嘴打脸的作用。
那么没有保险和理赔、却动辄让人肝肠寸断的感情,究竟可以凭什么延续下去呢?
约莫就是“笑饮砒霜”与“飞蛾扑火”的“我还爱你”吧?







《大哥》







所有的苦难与背负的尽头,都是行云流水般的此世光阴。




满地荆棘,而希望就像一匹踏燕的马,只有尾巴堪堪勾住了他的指尖。




牵肠挂肚的滋味能改变一个人,偏执、焦虑、嫉妒、求而不得的愤恨,这些都会消失——我忽然明白,只要你高兴,那我死都瞑目。




我希望突然来一场大地震,砖士框架都倒了,把整个城市都埋了,我就可以用一身的骨肉给你撑开一个细缝,让你看着我粉身碎骨在你怀里。




这不是血淋淋的,人心已经是隔了肚皮,何必对自己也隔一张肚皮呢?好多事只是自欺欺人而已,藏起来对自己没什么好处,藏得多了,人就容易软弱,对自己越是坦诚,就越是能有力量。




凡人爱憎贪嗔痴,都不过是一念的事。
千人百态,其实也不过是各自选择放大和压抑的念头不同,放下可笑的自尊和傲慢,扒开皮肉,把藏污纳垢的自己研究透了,就有了一把能洞穿世界的剑。







《有匪》







经一场大梦,梦中见满眼山花如翡,如见故人,喜不自胜。




天高地远,南北无边。
到头来,原来吾心安处即是家乡。




单刃为刀,双刃为剑,刀乃是百兵之胆,因为有刃一侧永远在前。




“那生在破晓之前的人肯定是最幸运的。”
一生都在看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。




银河如瀑,倾颓而下,撞上最飘忽不定的不周之风,从枯荣间流转而过、明灭不息——




鬼神在六合之外,人世间行走的都是凡人,为何你不敢相信自己手中这把刀能无坚不摧?




这人命啊,比粟贱,比米贱,比布帛贱,比车马贱。
唯独比情义贵一点,也算是可喜可贺。




我辈中人,无拘无束,不礼不法,流芳百代不必,遗臭万年无妨,但求无愧于天,无愧于地,无愧于己!




纵然天欲绝人之路,自己又岂能将自己困于一谷中画地为牢呢?
毕竟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了。




所谓“无常”者,有生老病死、乐极生悲,又有绝处逢生、人非物是。
世情恰如沧海,而凡人随波于一叶。




言语好似飞沫,有忠言如良药的,也有见血封喉的、勾魂乱魄的,出得人口,入了你耳,一旦你往心里去了,便是让人无形中摆布了你。




人之一生,何其短,何其憾,何其无能为力,何其造化弄人。
又何以前仆后继,为孜孜以求者,未可推卸者而百死无悔?




世事如潮,孩子们总觉得长辈们如山似海,怎么靠都靠不塌,谁又知道这些遮风挡雨的背影,有时候也只是一块单薄且障目的糟木板呢?




很多自己相信且期冀的东西,其实都只是无法抵达的镜花水月,凡人一生到头,爱恨俱是匆匆,到头来剩下的,不过“求不得、留不住”六字而已。




谁也不是子然一身,哪怕真能做到“轻生死”, 后面也还跟着一句“重情义”,怎敢逞这等鲁莽无谓的英雄。
江湖风雨如晦,未必会让英雄的血脉变成贪生怕死的小人,却也总能教会一个人“不惹麻烦”。




“终有一天,你会跨过静谧无声的洗墨江,离开群山环抱的旧桃源,来到无边阴霾的夜空之下。你会目睹无数不可攀爬之山相继倾覆,不可逾越之海干涸成田,你要记得,你的命运悬在刀尖上,而刀尖须得永远向前。”
“愿你在冷铁卷刃前,得以窥见天光。”







《天涯客》







你身上……有光,我抓来看看。




幸好,我还没到特别喜欢你——




每个人都逃不过世事无常,和岁月的遗弃。




世代相交,不过尔虞我诈;
萍水相逢,却能相依为命。




凉雨知秋,青梧老死,一宿苦寒欺薄衾,几番世道蹉跎……也不过一声“相见恨晚”。




他们倾轧、争夺、机关算尽、舍生忘死。
就像是一道深渊,有的人跳过去,便出去了  有的人没过去,便摔死了。
而那道深渊,有一个名字,叫做——江湖。




周子舒一时恍惚,思及前因后果恍如隔世。
然而他最终却只是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看了一会,轻轻一笑——原来昨日已死,经年路过,也不过在等这样一个、可以朝夕以对、执子之手的人。




只是觉得同病相怜也好,怎么样也好……可那人竟也只是个昙花一现的过客,三两年,可不是倏地一闪,便没了么?
那西陵之下,冷风吹雨,房中烟花明灭至末路,竟已剪不堪剪。天下有谁能得即高歌失即休,今朝有酒今朝醉?
你能么?







《七爷》







我想着你,你便来了而已。




世界上有白首如新,有倾盖如故。




山间泠泠,清风自许,那人在怀。




人心最可怕处,无外乎“无中生有,以己度人”几个字。




那所谓缘定几生,岂不荒谬?
这世间不变处,只有无常而已。




这世间分明谁也不是谁的谁,各自南北东西任寂寥,可偏偏为那一人牵肠挂肚、诚惶诚恐。




人世繁复,不可深思,深思即是苦。
能一壶浊酒,大梦浮生者,是大智者,也须得有大福气。




人的一辈子,比朝菌长,比蟪蛄长,总是一路走,一路丢失。
只是恍然看见什么东西,那些经年的记忆才被触动、震荡出来,打着陈旧的烙印,思量不得。







《无污染、无公害》







凡不能割舍的,都是囹圄。




原来生如浮尘,无力感才是贯穿人一生始终的东西。




人事跟热菜一样,放着放着,就变了滋味, 谁也逃不过。




所有因为没有珍惜、没有拼命挽留而错失的东西,都会成为这一生中遥不可及的执念。它们就像黑洞一样,吞噬一切,而且永远不会被填满。




这个时代,功与义背后,必须有资本的逻辑作支撑,否则没有人会帮他吆喝,没有人会理睬他。假如一个人单纯地宣传理念与公益,那么人们往往认为他不是学生仔,就是打算寻衅滋事的。







《锦瑟》







皎皎河中月,巍巍仙人殿。
行行复行行,七岁去来还。
相思恍朝暮,冥灭乱河汉。
参商不与共,一望千岁寒。




大千世界,芸芸众生何止千万,只是摩肩接踵,茫然四顾,却原来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也没有。




总有一天,我想要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听到我的咆哮,哪怕是生命里的最后一声。
然后我们同那些腐朽的东西一起死去,所有人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。




好过的光阴像水,忽悠就从指缝间溜走了,百年也如同一瞬,一辈子意犹未尽;难过的岁月却如刀,一刀一刀地将人的里子面子都磨来砺去,乃至于仿佛不过转头的光景,人便已经面目全非。




这江山绵延起伏,横亘万里 ,汗青历历,然而那些个金戈铁马、会临绝顶的日子却一去不复返了。每个人都知道盛衰之道,更迭之始乃是自然之理,然而轮到自己真的站在这个时代的边缘,去没有人愿意承认。




他们于烟尘滚滚的官道上悠然而行,一点也不着急,反正来日方长。
青史上不过寥寥数笔,然而“施无端”这个名字会镌刻在每一寸河山里。
三千里流水长江,三千里长空月明。
而如今,恩怨已死,不过想和你做一对讨人嫌的老顽童罢了。




岁岁年年,凡人沉浮于世,不管曾经多么刻骨铭心的人,多么刻骨铭心的事,也足以被洗刷干净。
传言黄泉下有忘川水,饮一杯不知前世今生,可其实忘川水就在人间,又有一名,便是“岁月”。
十年生死两茫茫,纵使相逢应不识。





神佛如何?天地又如何?
既然与我灵魂,为什么困我于六合之中?
既然给我双眼,为什么叫我不得远望?
既然生我双耳,为什么听不见半句真言?
既然长我一副唇舌,为什么事事迫我三缄其口?
不得自由!
不得自由!
不得自由!





被长天隔绝于两侧的星辰走过那片漫无边际的银河,追逐了上万年的光阴,终于走到了终点,那一刻因为疲惫而生出某种空茫的心虚,所有激烈的心潮澎湃,全都宛如死水一般凝滞不前,唯有细细望去,能找到一个小小的河道,那水流凝成一把小溪,润物无声地缓缓流淌出去。





这个时代已经降临,所有人都已经入局。
然而英雄也好,美人也罢,尽管都是钟灵毓秀的人物,却也都是要看时局的,哪怕你盖世英雄,绝世美人,一生的光阴也不过浅淡的几笔。对了时局,便能走得远一些,错了 时局,也不过被湮灭在滔滔浪潮之中。
纵然万般不甘,也不过归根到底一句——恨此生为人,江河万古,无能为力。
石破……又怎么会让天惊呢?





这世上,最痛苦的永远不是被别人负,若是如此,只要自己愿意,放开了便是放开了,却是有负于人,每每想起,总要被自己的良心纠缠,没完没了无止无休。
纵然是那嘴上万般无情、心中千般无耻、遗臭万年、甚至落得百年骂名的大奸大恶之徒,终其一生,也必得有一线良心,只要这一息尚存,便免不了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,每每冷汗涔涔,都要自问上那么一句……何至如此?
何至如此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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